不做科学家

迷茫人类靠算卦

 

[胖球/淇头]弯儿

程靖淇来到北京,为了他的大脑袋。

他妈念他:“快过年了还往北京跑,那么多年没待够呀!”

“嗨,找朋友呗。”

“天天找朋友找朋友,也不见你找个女朋友回来。”

程靖淇收拾包儿的动作一顿,迟来地意识到他这是也进入叫人催对象的年纪了。

他就想起王楚钦来。

由于话题的关联性,又由于关不关联其实全是他说了算,所以什么事儿都逃不开跟王楚钦扯上关系——千丝万缕的,上辈子可能是个拔丝山药,又白又滑又有棱角,咬一口上去脆生生地滋儿哇乱叫 。

程靖淇还记着当时,咬了一口。小孩儿让酒憋的脸通红,蹦得老高,骂骂咧咧,时不时对不明状况的无关人员丢出一句“这傻逼咬我”的控诉。

KTV里的灯多暗哪,王楚钦骂人骂的腮帮子一颤一颤的,乱七八糟的话咕噜噜气泡儿似的冒出来。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就看着小胖子肉乎乎的脸蛋儿上自己的口水印儿,晶晶亮地一下下儿闪光,要人命了。

王楚钦正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架势。程靖淇把手伸过去,在一列齐整呲着的小白牙旁边轻飘飘揩掉了他脸上的水渍。

最后这事儿不了了之,谁也没逼着程靖淇说真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真,可程靖淇脸上写着这事可太大了,没法收场。

小伙子即将不远万里奔赴一个没啥指望的人,在打点行装时想起和这人差点儿就没法收场的曾经。整个过程显得灰败,带一点信号不清的雪花和噪点,刺啦刺啦地闹人,偏还义无反顾。

心里住着人哪点不好,这点很不好。想点事情就要伤春悲秋,牵连出从不令人高兴的感慨。

其实哪点都不好,但也没什么办法,这种事情的起源和坚持的理由通通不能言明。但总不能停下,能停下的不叫他们这个年纪的喜欢。

但新的一年他又长了一岁。倒还没打算停,只是心里知道,嗨,又近一步。

他走在没有写明期限的倒计时上,明天秒针也许就停下来拦腰截断他的前路。他可以翻过去,爬过去,像钻过深夜高架桥上映着灯色的铁护栏,在对面少年发顶像蘑菇一样蓬蓬跃动的嬉笑里年少无畏又做贼心虚。再一步步行过数字与轮盘,可时间到底不走了。

时间不走了,沙漏不转了,在他脑海深处一直细碎嗡鸣的白噪音戛然而止,留下风空空荡荡地拐几个弯儿。


年前写的,存着又不往下写,扔出来。有缘再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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