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科学家

迷茫人类靠算卦

 

卜岳

他们收拾行李准备进厂那天,摄像机不带打招呼的就钻进来了。卜凡对这种无孔不入没话讲,讲了显得他不坦荡,他又无法坦荡地面对自己的不坦荡,总的来说叫他人形哈士奇没有错,心眼子不少,藏东西不会,一站起来跟裤兜儿没底似的噼里啪啦全抖搂干净了。

他那时候手里夹着一根烟,来不及藏,看见摄录机愣了一下,偷摸塞进屁股底下。后来拿出来的时候都坐扁了,卜凡拿着这根烟,往嘴里叼总觉得带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干脆上供给岳明辉,老岳抽来抽一根,来我给你点上,有文化有背景的队长断言这人无事献殷勤准没好事,卜凡说你抽不抽到底,我能在里头给你下砒霜啊我能图你啥。

岳明辉:“我怕你图我色相。”

卜凡不以为然,“你色相还用图,那还不扯了裤腰带就是上吗。”

“你他妈是人吗还。”

卜凡觉着他这话特像撒娇,有股小媳妇儿样,他也明白是错觉,错觉又怎么地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道理支持他狼心狗肺地活到今天。于是卜凡扯过岳明辉的衣领亲了上去,他喜欢这种强硬又潮湿的碰撞,像一口大锅里翻滚着的两股铁水,降温即是躯体僵化凝固的死期,但凡喘气儿的日子皆是头昏脑涨恨不能撕开胸腔天灵盖儿被蒸汽敲得像个水壶嘴,筋骨纠缠热气地跌撞。

他舔过岳明辉的上膛,硬腭的纹路磨人像头张开利齿的鳄鱼,他的鼻腔里窜进岳明辉身上的香味,明里暗里骚断腿,岳明辉的手攀上他的背,擒拿住他脆弱的脖颈,他像一头要取宿主性命的寄生藤蔓,他善于将铺洒入的大片金色阳光变成漆黑不见底肮脏天堂,被拖进他眼底的人通通溺死尸骨被腐殖质分解冒泡。卜凡咬着他比甜言蜜语还柔软的嘴唇想真他妈的想把岳明辉操死进地板里,然后门就被木子洋一脚蹬开了。“操。”

节目开播头几期之后他俩脑袋靠着脑袋在那儿刷手机,像一个坑里超载容纳的俩大窝瓜,岳明辉惊喜地发现自己那点黑料儿全被抖搂干净了,他长个狐狸样,冷下脸来嘴角也噙笑。卜凡难得有良心一次,捏着他下巴安慰式地啃一口,说行了行了不气了啊咱这不是浪子回头了吗,再亲一口。

岳明辉问他,这咱俩这事儿回头怎么算,也浪子回头?

卜凡撇着个大腿告诉他:“真有那天再算吧。”

末了又补充一句,“不浪,坚决不浪。”

岳明辉懒洋洋哼唧两声算做回应,手就顺着他裸露着的腿根子摸上去了。